东方早报12月21日报道 从卧室走到车库或花园要穿过国界，上班必须携带护照，否则只能在居住地的一边活动。这就是1991年苏联解体后，爱沙尼亚小城Valga和拉脱维亚小城Valka居民16年的真实生活。
今天零点，历史终于改变。
一颗信号弹飞过分割Valga和Val－ka的边界哨所上空，两个市长率先跨过国界，与两国总统一起发表演讲。从此，两地居民可以自由来往。
这一切全赖《申根协定》成功东扩。从21日零点起，爱沙尼亚、匈牙利、立陶宛、拉脱维亚、马耳他、波兰、斯洛文尼亚、斯洛伐克和捷克9个欧盟国家正式加入《申根协定》，形成世界最大的自由迁徙区。由于新成员国主要为中东欧前社会主义国家，等于打破了冷战筑起的最后一道铁幕，被称为“柏林墙第二次倒塌”。
哨所被静悄悄拆除
申根区东扩，波兰和德国边境———地球上对抗最激烈的边境之一，将赢得一次打破历史魔障的机会。
从德国南部小镇齐陶到波兰北部的港口城市什切青，边界线长280英里。数个世纪以来，波兰一直是欧洲的行军地。早在中世纪时，波兰王国的军队就和条顿骑士团在战场上厮杀，而希特勒1939年9月的闪电战至今还在老人的脑中栩栩如生。
当希特勒的军队被打败时，数千万德国人被迫离开如今位于波兰边境的大城市，比如现在被称为弗罗茨瓦夫的布雷斯劳。奈塞河和奥德河沿岸的城市被分裂成双子城，比如法兰克福-斯拉百斯和格利茨-兹戈舍勒茨，一半在德国，一半在波兰。
如今，边界哨所被静悄悄地拆除，仿佛是证明欧洲一体化工程成功的仪式。但政治边境仍然存在，两岸的居民在文化上和语言上依然分离。
“战争后，城市间相互远离。”斯拉百斯市长里斯扎德·波德恰科齐说。他正在和奥德河对面的德国法兰克福市长重新整合这两个城市，涉及的内容包括警察和消费监察队的联合行动和送波兰儿童去德国读书。
自由迁徙
从今天开始，这种合作将更容易。波兰和其他8个国家将解除铁路、公路与港口的边界管制，采纳统一的签证、避难和外部边界手续。各国警察仍会在本国边境内巡逻，但公民可以从葡萄牙里斯本驾车直达爱沙尼亚的塔林，中间无需出示护照或身份证。“今后我们可以在这24个申根国自由生活、进出、做生意，这是史上独一无二的成就。”欧盟委员会主席巴罗佐说。《申根条约》将继续吸纳新会员。瑞士预计明年加入，塞浦路斯、罗马尼亚、保加利亚预料在3年内加入。但欧盟成员英国和爱尔兰至今未加入。
安全问题成担心
尽管东扩可以带动经济增长，但一旦解除边界管制，形同门户大开，让罪犯与非法移民有机可乘。
德国警方抗议称，一旦边境哨所被取消，德国境内的犯罪活动将猛增。警察联合会的代表表示，罪犯倾向于向开放的边境集中，德国与波兰、捷克等经济相对不发达的国家间存在收入差距，容易吸引犯罪分子。近十年来许多东欧的妓女蜂拥而进西欧城市已是众所皆知的问题，将来还会有凶狠的走私、贩毒日益向西欧扩张。
“只有在安全时，大欧洲才会被它的人民所接受。”德国联邦警察联合会主席约瑟夫·施林说。
德国与波兰政府已着手应对两国警方申根信息共享网络升级的延迟和无线电频率调整。“边境会得到很好的保护。”波兰边境卫队边境管理办公室副主管亚当奇克说。他表示欧盟已经认可了边境卫队的工作。
遇到特殊情况，申根国可恢复边界管制。去年世界杯足球赛期间，基于安全考虑，申根公约在德国暂时失效。
普通老百姓很支持
与捷克接壤的德国萨克森邦小镇艾柏斯巴哈，居民已开始在门窗加装铁丝网、成立巡逻队。尽管如此，30岁的格利茨居民菲弗说：“让人们生活和旅行自由是有道理的。”
在此之前，德国和波兰人可以轻易地跨过边界购物或上班。大多数情况下，欧盟公民只需亮一下身份证就可以通过检查站，连护照都用不着。不过，人们似乎不太愿意讨论长期以来对波兰人抢德国人饭碗的担忧。
“我想这是件好事，”22岁的斯拉百斯发型师莫妮卡·克拉斯加说，“人们终于再也不会排队了。”
延伸阅读：《申根协定》
从今日开始，爱沙尼亚、匈牙利、立陶宛、拉脱维亚、马耳他、波兰、斯洛文尼亚、斯洛伐克和捷克这9个欧盟新成员国将加入《申根协定》，使申根国家由目前的15个扩大到24个。图为12月18日，两名匈牙利边防人员在匈牙利与斯洛伐克交界的沙托劳尔尧乌伊海伊附近巡逻。新华社/法新
《申根协定》是1985年6月14日由法国、德国、荷兰、比利时和卢森堡5国在卢森堡小镇申根签署，故名申根协定。这一协定旨在实现欧洲国家、特别是欧盟成员国之间的人员和货物自由往来，以加速欧洲统一进程。其主要内容包括：相互开放边境，包括在协定签字国之间不再对公民进行边境检查；外国人一旦获准进入“申根领土”内，即可在协定签字国领土上自由通行；设立警察合作与司法互助制度等。
1990年6月，西班牙、葡萄牙、意大利和希腊4国加入《申根协定》。同月，《申根协定》9个签字国又签署了由100多项条款组成的申根公约，对9国领土内部开放后在警务、海关和司法等方面的合作作了具体规定。《申根协定》原计划从1992年夏季起开始实施，但由于一些签字国准备尚不充分等多种原因，《申根协定》实施日期被多次延后。
1995年3月26日，《申根协定》正式在法国、德国、荷兰、比利时、卢森堡、西班牙和葡萄牙7国之间生效。1997年10月至1998年4月，《申根协定》先后在希腊、意大利和奥地利生效。2001年3月25日，《申根协定》在瑞典、芬兰、丹麦、挪威和冰岛正式生效。至此，《申根协定》的范围扩大至15个欧洲国家，除挪威和冰岛外，其余13个国家均为欧盟成员国。但欧盟成员英国和爱尔兰至今还没有加入这一协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