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的爱给特别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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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04-0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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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江讯 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当记者见到莫树和钟晓娟夫妇时,还是大吃了一惊。以世俗人的眼光来看,他们实在太不匹配了,没有一点夫妻相。
不是吗?眼前的钟晓娟面容姣好,亭亭玉立,知书识礼,而两条腿上下一般细的莫树蹲在地上,一只手撑着一块特制的木头,一只手握着一只鞋,像个球一样在室内“滚”来“滚”去。他坐着是这样,蹲着是这样,走路还是这样。
记者终于忍不住了,问钟晓娟:“你后悔过吗?”钟晓娟脱口而出:“我从不后悔,让我重新选择,我还会选择他。”
相信,这个问题已经有不少人问过她,所以,给出答案时,已经不用思考。
有一种爱情叫一见钟情
钟晓娟今年32岁,新华镇人,1993年毕业于廉江成人中专后,到良垌镇苑瑶小学教书。
花季少女对爱情、对婚姻都抱着美丽甜蜜的梦想,钟晓娟也不例外。她读过不少琼瑶写的言情小说,她渴望自己也和书中的女主角一样,拥有浪漫的爱情,拥有气宇轩昂的白马王子,拥有一段彼此相爱一生一世的婚姻。
1995年的春天,天上飘着雨。钟晓娟到横山三角塘探望一个好朋友。好朋友见面分外亲热,俩人决定到安铺探望另一个好朋友。两个女孩各骑一辆自行车,边骑车边吱吱喳喳地聊在校时的趣事。
雨越下越大。突然,钟晓娟看到一个人在路上爬走。他没有戴帽,眼睛被雨打得睁不开,全身都湿透了,还冷得微微发抖。但他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钟晓娟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她觉得这个人实在太可怜。于是,她停下车,问道:″阿叔,你去哪里?″当时,她不知道这个″阿叔″仅仅比她年长两岁,她也没有想到这个″阿叔″竟然就是她寻寻觅觅多年的白马王子。
“阿叔”就是莫树。出生8个月后,莫树因一场高烧改变了命运,调皮的他再也不会走路。莫树的家人没有放弃过治好他的机会,一直坚持到莫树20岁,家中已是债台高筑。但事与愿违。
由于行动不便,莫树成天蹲在家中,由于自卑心理作怪,莫树没有什么朋友,更别说异性朋友了。所以,当漂亮的钟晓娟如此近距离地站在他的身边,用关切的眼神望着他时,他不知所措,便不理不睬。钟晓娟继续说:“阿叔,你去哪里?也许我们顺路呢!”问了好几次,莫树才嗫嚅道:“回姓莫村。”钟晓娟也不管是否顺路,马上说:“你上车吧,我搭你去。”但左说右说,莫树就是不答应。他怎么敢相信,一向被人视作怪物的他竟会得到一个如此美丽的好心姑娘的帮助。
一旁,钟晓娟的同学早已不耐烦了,说:“我们走吧,不要理他了。”
钟晓娟却坚持劝莫树上车。二十分钟后,莫树拗不过钟晓娟,并相信她是真心真意帮他的,这才上了车。一路上,钟晓娟和莫树聊了很多,把同学抛在一边。钟晓娟彻底改变了对莫树的印象,她发现,这个残疾人胸中有不少墨水,而且谈吐得体,坚强乐观。在交谈中,钟晓娟了解到,原来这天村中兄弟骑自行车带莫树到圩上理发,让莫树等他买完东西再一起回去。莫树等了很久,又见路过理发棚的人不时对他指指点点,便决定自己走回去。
钟晓娟送莫树到家后,看到低矮的泥砖屋,空荡荡的四壁,再看看蹲在脚边的男子,她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情感在悄悄蔓延。她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她不知道这种感觉算不算爱。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莫树道过谢后,便将这个女孩忘得一干二净。钟晓娟的心里却起了波澜。她一直惦记着这个长相清秀的男人,她相信直觉,而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善解人意、善良老实,可以做朋友。
几个星期后的一个星期天,钟晓娟又到同学家玩。车途经横山,钟晓娟下了车,她要到莫树家里探望他。莫树如往常一样坐在门口,百无聊赖地打发时间。突然看到了钟晓娟,他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钟晓娟看到面红耳赤的莫树,内心既甜蜜又害羞。她轻声说:“来看看你。”
莫树说:“有什么好看?”
钟晓娟又问:“近来好吗?”
莫树说:“老样子。”
这次,他们聊了两个多小时。走之前,钟晓娟把莫树的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还把泡在桶里的衣服洗净晾起。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钟晓娟的心里甜滋滋。毫无疑问,这个家需要她,这个男人需要她。
当钟晓娟的背影渐渐远去,莫树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他没有想过,他的一生会与这个女子紧紧联系在一起。因为,无论对于友情还是爱情,他从来不敢奢望。连周围的人也不敢相信,这个残疾程度如此严重的人会娶到老婆,会生儿育女,会建立自己幸福温馨的小家庭。莫树的父母和大哥也有此打算:省吃俭用,花一笔钱从外省偏远山区寻一个女人照顾莫树。
在车上,钟晓娟已经明白,这个男人就是她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她想:“嫁给他,也许日子会过得很艰难,但我会得到幸福。”
当钟晓娟第四次来到莫树家里,她已经深思熟虑,决定向他表白。她说:“我喜欢你,我要和你过一生。”莫树被突如其来的幸福冲昏了头脑,语无伦次地说:“不可能,你在骗我,你会走会跳,我只能蹲着,连自己也养不饱,你随便嫁给谁都比我好。”钟晓娟像当初坚持让他上车一样,诉说喜欢他的理由。不知经过多少回的诉说,莫树这才相信世间上真的有缘分一说。有谁会用爱情、用婚姻、用一生的幸福作赌注、开玩笑?
别说莫树不相信,莫树的家人也不相信,莫树的左邻右舍更不相信。他们好心肠地说:“你要考虑清楚,这会误你一生啊!”钟晓娟说:“残疾人也有权利得到健全人、有文化的人的爱。”
放暑假了,钟晓娟带着简单的行李住进了莫树家里。
当钟晓娟的母亲得知这件事后,痛心疾首,呼天抢地,并马上同钟晓娟的婶婶、同学、村长一起来到莫树家里,命令钟晓娟马上回家。母亲说:“如果你决定跟他,我就同你断绝母女关系。”同学也苦口婆心地说:“人家拍拖牵手看电影,你怎样拍拖?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在一起不会幸福的。”钟晓娟说:“他只是肢体残疾,心灵却很健康,他不可以骑自行车搭我,我可以骑自行车搭他。”
十几天后,钟晓娟回到家里再次做母亲的思想工作,母亲却不再让她踏出家门半步。有一天,趁母亲到圩上买东西,钟晓娟才得以偷偷跑出家门。
这一走,钟晓娟的母亲病倒在床,她却硬着心肠不敢回家。
年底,两个人领了大红的结婚证。没有娘家人和好友的祝福,没有宴请亲友,没有婚纱照,也没有红烛,没有交杯酒,钟晓娟和莫树有的只是两颗深深相爱的心。往往,夫妻结合时,都是丈夫许下诺言,只有钟晓娟和莫树换了角色。莫树还记得,那天晚上,钟晓娟郑重而深情地对他说:“我会照顾你一生一世的。”
1996年,当女儿哇哇坠地,钟晓娟的母亲来了。见到母亲,钟晓娟激动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哭了。
坚信明天更美好
都说生活是现实的,爱情是理性的,“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的说法也甚嚣尘上。钟晓娟却用行动告诉我们:爱不是索取,爱不能自私,爱要默默的付出,爱要勇敢地面对。她说:“不能光说我给了莫树一个家,莫树也给了我一个家。我们是夫妻,我们是平等的,爱情是也是相互的。我从来不觉得嫁给残疾人是什么丢脸的事情,只是他没有工作能力,我们的生活会过得比普通人穷一点。”
一晃,钟晓娟、莫树夫妇已经相濡以沫地走过了九年。目前,钟晓娟在横山曲塘小学柯村山分校做代课教师,月薪300元。在屋前,有一口鱼塘,每年可赚取一千多元。这是这个小家庭的全部经济来源。每天傍晚,钟晓娟下班回到家,便开始烧火煮饭,烧水给莫树和小孩洗澡,吃过饭后,轮到自己洗澡,接着还要洗衣服,哄小孩睡觉后,再备课、批改作业。
钟晓娟除了对爱情执着,是一个好妻子、一个好母亲,她还是一个怎样的人?
曲塘小学的方校长说,钟晓娟是一个工作积极主动、任劳任怨的好教师。钟晓娟的公公、婆婆说,钟晓娟是一个勤俭持家、孝敬公婆的好儿媳。钟晓娟的同村叔伯说,钟晓娟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他们举了一个例子。莫树的伯父因车祸去世,其妻子带着女儿改嫁,留下一个嗷嗷待哺的儿子。钟晓娟和莫树把这个小堂弟接到家里来抚养,给他父母般的关爱,让他住家里最好的房间,供其上学,转眼间已是八年,这在当地传为佳话。
尽管全家人吃的是粗茶淡饭,盖的是烂棉絮,家里最值钱的要算大哥不要的黑白电视机,日子平平淡淡,没有什么激情可言,但钟晓娟觉得非常知足。令她有点头痛的是,家里的木条顶房子,一下雨就漏个不停,大盘小盘接满了水,连床铺也湿了。去年,六条横梁还断了四条,只好用一根木加上几根铁线绑住,看起来摇摇欲坠。
但是,钟晓娟认为,多苦的日子都会过去,只要夫妻恩爱、儿女听话,这就是她所追求的理想生活。(林达琳 廖玉昌 )
来源:南方农村报廉江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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